《青年们,读马克思吧!2》书摘
2016年09月29日 15:07 红旗出版社 (日)内田树,(日)石川康宏 著
我在写作的时候所认定的第一条件就是“读者应该有充分的理解力”。可能您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因为市面上有很多侮辱读者智商的读物。例如,有一些哲学类和思想类的入门书起了一些类似于“连猴子都懂的……”的题目。这种入门书你拿去翻翻立马就明白了,他们把读者的智商设置在了一个很低的层面。就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书反而变得晦涩难懂。这是当然的。“连猴子都懂的”书,就不要让读者破坏自己的知识结构进而再扩大知识结构了。
“你只要当猴子就好了”,这句话就是打算“把消费者惯坏”,然后把书卖出去。但是,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书,我并不认为可以完全不要求读者努力进行思考,以及有一些适度的思想紧张。当然,如果你要那样写也没关系,但是那不是书,而只不过是有内容的印刷商品而已。我不想把这一类东西称为“书”。
作为本书的作者,我自己并不要求读者具备专业储备知识。我所要求的,是读者把自己的知识变为可塑性、可变性的状态,希望读者能够把头脑用得比较灵活。我对读者要求的不是“充分地储备知识”,而是要求读者变成“灵活的、可以自由改变形状的容器”。我所强调的不是“内容”,而是“容器的”可塑性、开放性。
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在写有关结构主义的入门书的时候,所认定的读者就是“具有十分成熟的知识能力,但是在某一个领域的知识有系统性的欠缺的人”。因此,韩国人对这本书的这个条件反应很敏感,感觉这本书的读者就是“自己”。
回到韩国人不读马克思的现实,理由很快就能想到了,那就是《反共法》的存在。可能很少中国人知道,韩国曾经有一部法律叫《反共法》,这部法律于1961 年制定,1980 年废除,存在了20 年。当时韩国对马克思相关书籍的政策是禁止发行、禁止出版、禁止收藏、禁止阅读。
我有一位比较年长的韩国朋友,他于20 世纪60 年代在首尔大学经济学部攻读研究生的时候,出于对学术的关心,复印了一本《资本论》。但就因为这件事情他最终被惩罚,并被判处了15 年的徒刑(在《反共法》废除之前还做了13 年的劳役)。
1945 年之后,韩国与朝鲜处于常年的潜在战争状态。当时朝鲜把通过“创造性地使用”马克思主义创立的“主体思想”作为公认的意识形态。因此,韩国把民众对马克思的哪怕是知识上的关心也立刻当作“通敌行为”、“对国家的逆反行为”来处理。很多韩国国民不得不接受这些与马克思主义相关的言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