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党的“六大”的研究》
2016年09月18日 17:46 人民出版社 《周恩来选集》上卷
(四)廖仲恺。他是民族资产阶级的激进的代表,没有买办性。他是华侨,但不大富有,对帝国主义很仇视,反对封建势力,同情农民减租减息,但对工人反对中国资本家却采取调和的态度,对反对外国资本家则是赞助的。在黄埔军校,当我们青年军人联合会反孙文主义学会时,他采取调和的态度。他是激进的资产阶级革命家。
(五)邓演达。他是小资产阶级的激进的代表,赞成土地革命,能与我们长期合作,是国民党中的左派。开始他相信无政府主义。当他从苏联回来,在讨论土地问题时,他和毛泽东同志的意见一致。他积极主张摧毁封建势力。他是农村出身的知识分子,与军队有些关系。在武汉时,若以邓演达为中心,不以汪精卫为中心,会更好些,而当时我们不重视他。大革命失败,他很苦闷,同俄国顾问一起走了,后来回国组织了第三党。虽然他在思想上是反对我们的,应该批评斗争,但在策略上应该同他联合。这人的人格很高尚,对蒋介石始终不低头。在“九一八”以后,蒋介石把他杀了。
在阶级关系的分析上,过去我们的缺点,一是公式化,一是定型化。所谓公式化,是教条地搬用俄国一九○五年反对沙皇和资产阶级立宪民主党的公式到中国来,对中国的资产阶级特别是民族资产阶级不能正确地认识,不能分析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把中国的小资产阶级看成与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的小资产阶级一样。所谓定型化,是把人定死了,不懂得人是会变的。蒋介石代表过民族资产阶级讲话,但不能把蒋介石的叛变看成整个民族资产阶级的叛变。对汪精卫也一样。看不到中国的阶级关系的复杂与变化,这是错误的。第三党是代表小资产阶级的。一九三○年邓演达回国后,曾找我们谈判合作反对蒋介石,可是我们没有理睬他,这是不对的。
至于大革命失败后,是否还可以用国民党和三民主义的旗帜问题,我也讲一下。假如邓演达没有走,仍与他合作,是还可以用国民党旗帜的。但在南昌起义之后,只有共产党是革命的,国民党叛变了,这时再用国民党和三民主义的旗帜,就会使群众的认识发生混乱。对三民主义不革命的方面应该批驳,对三民主义革命的方面应该保留下来,而我们当时却是对它全部否定了,没有给以历史的科学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