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呦呦:理想治愈世界》书摘
2016年11月03日 14:32 红旗出版社
第三章
通往求知的校门被流氓把守着
一个月后,邻居家的大姐姐一边抹着泪,一边扶着夹壁弄堂“磨小脚”—这又是缠足的恶行之一,为了让女孩子脚上的伤口不至于过早愈合,导致缠足半途而废,邻居大姐姐的家人逼着她天天不停地走路,常常一圈走下来,双脚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两根麻花小辫子,扬着圆圆的小脸蛋,身着布衫和百褶裙子,穿着齐膝白袜、黑布鞋的小姑娘,背着沉沉的布书包,拉着父亲的手,从家里雀跃着跑了出来:“噢,我要读书了,我要上学了!”
正在“磨小脚”的邻家大姐姐愣住了—读书?女孩子也可以像男孩子一样读书?
这时,几位邻居老太在旁边很不屑地瘪了瘪嘴。屠家不但送女儿上幼儿园,现在居然更进一步,让小小的屠呦呦去当女学生?真是昏了头了,读书又不能当饭吃,女孩子由家长教着认几个字也就够了,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去学校读书呢?这真正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伤风败俗。看她以后长大了,还有没有人家愿意讨来当媳妇!
在众人惊诧的议论声中,屠呦呦拉着父亲宽厚的大手,沿着风景秀丽的姚江边的槐树路,来到了宁波崇德女校小学部。
只见学校门口挂着两行大大的校训—“崇文化人,德润童心”。
然而,令小小的屠呦呦惊讶的是,学校大门紧闭,几个青皮流氓一样的人,正聚在门口,对着铁门又踢又打,甚至往门里扔砖头!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女孩子躲在一边不敢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崇德女校虽然勇敢地打破了旧中国套在女性身上的牢笼,却也因此遭到部分顽固的封建老朽的抵制。
当时民间有人恶意传言,说崇德女校里的女教师自己都生不出孩子,所以借开办学校骗孩子读书,其实是要把孩子拐带到国外。还谣传,宁波的女孩子听了教师的课,会不敬祖宗父母,天天想着跑到外国去。
更恶劣的是,有人怂恿流氓无赖,时不时跑到学校门口骚扰学生上课。
正是因为种种谣言和社会的无形抵制,导致偌大的一个崇德女校小学部只有数十名女学生。由此可见,屠呦呦的爸爸妈妈是承受着多么巨大的世俗偏见,以怎样的勇气,将小女儿送往知识的圣殿。
屠呦呦看到正在学校门口打砸的流氓,吓得瞪大了眼睛,原本欢快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屠濂规也站住了脚,意味深长地问屠呦呦:“那道大门后,就是女子学校。呦呦,你真的想要读书吗?读书能让你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但是,也需要你付出很多辛苦和努力,甚至有些艰苦,并不比缠足的邻家大姐姐轻。你真的愿意努力读书吗?”
屠呦呦咬着嘴唇想了想,父亲曾经给她讲过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等古人刻苦读书的故事;他也讲过自己家隔壁的天一阁的故事—范家子孙后代分家时,宁得一本书不要一担银。父亲讲述的一个个古人求学求知的故事,早就在屠呦呦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向往科学知识的小苗。
“只有读书学习,才能成为有本领的人。爸爸,我要读书!”
说着,屠呦呦整了整书包,勇敢地大步向学校大门走去。那几个犹豫不决的女孩子们也壮起了胆子,紧跟着她走进了学校。
学校门口捣蛋的青皮流氓挡不住她,今后更大的困难也吓退不了她。也许在她的前方,还将经历无数的狂风暴雨,
但是,在知识的浇灌下,小苗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时光思语】
读书能让你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但是,也需要你付出很多辛苦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