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呦呦:理想治愈世界》书摘
2016年11月03日 14:32 红旗出版社
第二章
我要做个不缠足的女学生
屠呦呦在父母的宠爱下、哥哥们的呵护下,快乐地成长着,开明街的家中时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虽然当时战火纷飞,但地处东海之滨的宁波却相对太平,家底殷实的屠家也给了屠呦呦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作为宁波屠家第20 世的屠濂规,先后入鄞县第一高等小学和效实中学读书,对于子女教育也很重视。5 岁时屠呦呦就被父亲送入了幼儿园就读,这在满是男尊女卑、女孩子不能抛头露脸等封建落后思想的邻居们看来,实在是惊人之举。
这一天,6 岁的小屠呦呦正靠在爸爸怀里背古文。别看她年纪小,却很聪明,三四岁起就常常缠着做生意回家的爸爸教她识字,从家里的书架上拖下一本本厚厚的古书乱翻—其中不少古书是屠呦呦身为中医的爷爷留下的。而屠濂规将教小女儿咿咿呀呀读书认字视为自己最大的快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屠呦呦用小黄鹂一样清脆的嗓音,流畅地背着的,正是《三字经》。
《三字经》是宁波籍南宋文化名人王应麟编写的,是
古代中国孩子的启蒙教材。宁波孩子上学第一课,就是背诵《三字经》。屠呦呦一边背,一边向父亲请教文章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哭声和尖叫声,把正在背《三字经》的屠呦呦吓了一跳。屠呦呦听出那哭喊声,是邻家的大姐姐发出的。
屠呦呦正在惊讶,她的一个哥哥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他一脸痛惜地告诉父亲—邻家的女孩子,正在缠足!缠足是中国古代的一种陋习,古代的文人士大夫以女子弱不禁风为美,故意将女子的脚从小用布包起来,有的甚至还要在布里裹进碎瓷片,直到将女孩子的双足摧残得鲜血淋淋,停止生长。而那些男人则把女孩子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当作一种病态的美来欣赏。
屠濂规一脸沉痛。虽然宁波开埠较早,与世界各国往来密切,民间有不少开明人士已经学会睁开眼睛看世界,努力学习国外的先进思想和技术,但至今为止,缠足的陋习依然没能在民间完全消失。
乡间邻里甚至有“女孩子不缠足,长大了就嫁不出去”的说法。
屠呦呦不懂什么是缠足,好奇地问哥哥。哥哥吞吞吐吐地告诉她缠足的可怕之处,屠呦呦听着隔壁大姐姐一阵紧似一阵的尖叫声,吓得把发白的小脸藏到父亲怀里,一个劲地大叫:“爸爸,呦呦不要缠足,不要缠足!”
屠濂规怜爱地抱紧了小女儿:“放心,爸爸不会让咱们的呦呦缠足。”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传统大小姐,只知道文阁刺绣,长到十四五岁就嫁人生子,然后一辈子待在厨房里,成了名副其实的黄脸婆。
屠呦呦趴在父亲怀里,她的小脑瓜里紧张地想着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不缠足—在她幼小的心里,以为缠足是一种惩罚,只有坏孩子才会被缠足。自己只要努力做个好孩子,就不用缠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