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 | 文字是情感的并发症
2017年01月04日 09:49 红旗出版社官微-左读右涮 介子平
时间长河,不停流逝,惟有情事,代代不竭。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
同一情感,不光民国有,不同时空,不同记忆,《诗经》里唱过,《古诗十九首》里吟过,记忆存储在时空的每个角落。经历晚清数十年的启蒙,至民国,民智开启,人性解放,与昔时相比,虽也无外家国情怀,男女情愫,看上去已然戛戛独造,别开生面。明月转廊,家与国情怀,如鸟之双翼;高烛红妆,男与女情愫,似剪之双刃。所谓缺一不可者,半张钞票只有找到另一半,方有价值。故曰人能尽其情,与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同等当紧。
任鸿隽说:“现在观察一国文明程度高低,不是拿广土众民、坚甲利兵作标准,而是用人民知识的高明,社会组织的完备和一般生活的进化来做衡量标准的。”情事纹路可归一般生活类,其高明,在进化。情至深处,诗最美,这个世界的佳景,惟有自由了羁绊的心灵,才会遇到。
此间,男女情感也可以更为自由地表达,其开放度,今人或有不及,比如同居登报广告,离婚也要登报说明。熊希龄与毛彦文、潘赞化与潘玉良、郁达夫与王映霞、沈从文与张兆和、鲁迅与许广平、徐悲鸿与蒋碧薇等等情感大戏之外,尚有诸多鲜为人知的小戏。拨动心弦者,知音,撞击心灵者,爱意,有道是台上曲含泪,曲终人断肠。日暮天际,一叶归舟,若有一张青春的返程票,最想寻觅者,定是那些无以挽回的情感。
感天动地,感动的只是自己。天地尽头,可与自己的初时模样会面。而动人之事,往往不大,尤其涉及人性方面者。于陌生故事里,似曾相识;在熟悉文字间,似是而非。平凡中的真情,未必绚烂,却闪烁。
雪莱说“一个人如果不是真正有道德,就不可能真正有智慧”,而一个人如果不是真正有道德,也不会做出动人之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从哄堂大笑,到热泪盈眶,那些不太正经的君子,那些做人两难的政客,同样演绎过动人故事。
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动人故事,源自真情实感,此情与彼情,因了在同一频率。正襟危坐的胡适之赞叹陆小曼的美貌,“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生性木讷的朱生豪十载书信于宋清如,“我渴望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结一生”。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惟倜傥非常之人称焉。
东风袅袅,二月二日江上行;香雾空蒙,东风日暖闻吹笙。“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合久必婚,却是好事难成,落花满径夜雨,头浇冷水透心凉。他日之因,今日之果,其实好的文字,都是情感的并发症。
几十年前民国文人说过的话,或仍适用于当下,发生过的情感故事,今日读来,依旧津津有味,那个时代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