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治理现代化视野下的智库研究——评《当代中国智库建设与国家治理》
2017年07月17日 11:11 民主与法制时报 周宏春
书名:《当代中国智库建设与国家治理》
作者:孙蔚
出版时间:2017年6月
浙江省委党校孙蔚副教授的专著《当代中国智库建设与国家治理》一书,最近由红旗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这是他近年来持续关注和研究中国智库问题所取得的重要成果。该书提出了一系列新颖观点:权力与知识、智库与国家关系及其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建设过程中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该书最大的特色和亮点在于作者紧扣智库建设与国家治理主题,采用比较研究方式对中西方智库在发展历程、运行方式、参与国家治理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系统分析;以中国历史文化和政治结构为前提,以中国智库建设中的问题为导向,提出了在国家治理现代化视野下的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构建的应对之策。
智库与国家关系的理论基础
知识与权力关系,是探讨智库与国家关系的理论基础,也是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需要认真探讨的重要问题。“知识就是力量”,是英国哲学家培根曾经说过的一句经典名言。自古以来,知识一直是改变现实、创造社会的根本力量。然而,随着阶级社会的产生乃至国家的诞生,知识用于社会改造已经不能独立发挥作用,必须与国家权力结构紧密联系在一起。
知识与权力相辅相成。知识直接服务于权力的获得、巩固,权力对知识的使用、规范和制约也从未停止过。换言之,权力与知识之间的服务与制约关系,始终存在于各个国家的政治和社会发展之中。作者认为,知识尽管受到权力制约,但并不表明对权力的劝告、监督和提出建议等方面毫无建树;相反,知识在服务国家的过程中,劝告、建议和监督始终是服务国家的一种重要责任和内容。
该理论落脚到中国智库建设上,提出一个重要命题:充分肯定中国智库在改革开放以及国家治理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同时,需要冷静思考如何在中国国家治理中更好地发挥作用;承认国家力量和结构在中国智库发展和壮大过程中重要影响的同时,该如何进一步改革国家体制机制为中国智库的建设提供更好的制度和体制环境。
充分认识这两者之间的密切关系,有利于为构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提供有突破价值的建设路径。无视权力与知识之间客观存在的逻辑基础,就不能正确处理国家与智库之间建构关系,就不能真正找到中国智库建设的光明大道。
西方智库的“独立性”发展理念
该书在对西方智库发展理念和客观现实深入分析基础上,探讨了其背后的历史文化基础和制度背景。作者特别评析了西方智库的重要发展理念——“独立性”问题。独立性一直是西方智库特别强调的基础性特征,也是西方智库自成体系的重要标志。尽管西方各国智库独立性的实际表现形式和程度各不相同,但正是在强调独立性前提下,西方智库向决策者提出的批评、建议和咨询才获得专业、中立的价值和效果,始在西方国家治理中发挥应有的实效。
作者指出,西方智库能保持其独立性,与西方国家的文化价值体系、权力制衡机制、权力运作的公开化等息息相关。但西方智库所谓的独立性在现实政治中不可能绝对存。其独立性是相对的。因为知识和政治一旦结成不可分割的整体,知识为政治服务,政治需要知识并为其搭建和塑造必要的制度环境和体制环境,知识就不可能真正“客观”和“中立”,就必然与各种政治利益、政治矛盾和政治冲突紧密联系在一起。智库为政治决策者提供咨询服务的同时,必然融入各种政治力量的分析和较量中。
但西方智库一直倡导和认同的“独立性”对我国智库建设有一定借鉴意义:保持智库的相对独立性,本质是要在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做出独立思考并提出建议。这也是保证智库政策咨询、研究信誉与效用的必然要求,但它不能成为建设中国智库的标杆,因为中国和西方国家存在制度体制和机制的根本差异。该观点可谓分析独到、见解独特。
充分发挥智库服务决策的职能
该书还探讨了如何改进中国的决策体制,从而使中国智库的发展与决策体制产生良性互动,以促进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的形成和发展。作者提出,各级党委对界定范围内的重大事务有决策权,但无论是重大决策权还是其他决策事务都需要智库的参与。“只有广泛参与,并充分发挥各类智库服务决策的法定权力,才能使我们的决策更加科学、更加民主。”
作者在书中认为,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国需要加快智库介入决策过程的制度建构,让决策体制、决策咨询制度、智库机制有效地连接起来。即如何让当代中国智库建设发挥更好的功效,更好地为国家治理现代化做出更大的贡献。
智库与国家治理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研究,但这本论著进行了先期探索,在一些重要理论问题上形成了独到的见解,值得一读。
特约撰稿 周宏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
时间:2017-07-06《民主与法制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