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食|煎包札记
2016年07月07日 11:15 红旗出版社官微-左读右涮 落茗
【本文作者落茗,湖州师范学院校刊《文心》杂志主编,小鲜肉一枚,热爱厨房,业余摄影师……】
对于一个有十余年厨房情节的我来说,食物应该是可以撑起大半个世界的。
由于不常在面点区朵颐,前几天才在集团食堂吃了一次生煎包。之前同事开玩笑说,这里生煎包和虾饺的地位是叉烧包不可撼动的,蒸着桑拿的叉烧包只能从笼屉的缝隙里偷瞄对锅的生煎包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这儿生煎包的面孔跟我童年时期吃的相近,个头中上,辅以黑白芝麻与葱花,煞是好看。之后由于搬家至他市,就很少吃的到了,以至于在搬家之后还对此事耿耿于怀了一段日子。
说来真的不记得上一次吃生煎包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那是在浙北。在浙北的那段日子,生煎包和牛肉粉丝的搭配完全是日常的象征,因为它们是揉合着生活气的。
在那里的其中一段时间,由于工作经常需要加班到深夜,因此自然免不了夜宵这个环节。或许是因为我对食物的过度依赖,夜宵也永远只这一家店吃。毕竟,要知道在这座一到晚上八点就开始逐渐睡着的城市,深夜能够寻找到一家打点肠胃的店铺简直就是奢侈。
这家店叫金和点心店,老板是一对父子,只供应生煎和牛肉粉丝。店铺从晚上六七点开到第二天的六七点,贯穿了整个夜宵和早点。哪怕有时候不加班,我也会挑个时间过去坐坐。后来认识了王姑娘,我与她就成了点心店的常客。作为一本谙熟杭帮菜的流动菜谱,她总能在食物的细枝末节当中分辨出优良中劣。

每次与她在点心店面对而坐吃生煎的时候,我们从梵高聊到吴念真,从岩井俊二谈到刺毛肉圆,她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是发光的。再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她甚至有了把点心店的小胖哥请到婚宴现场,给每桌都上一盘的生煎包的念头。
最早刚开始去的时候还能看到父子俩一起做包子,父子俩身材很像,远远看去就像两个生煎包,圆乎乎的,唯一的差别就是洒的是白芝麻还是黑芝麻。之后由于这条街的另一头连续分别开了一家生煎和一家锅贴店,生意被抢去大半,店面只剩下儿子和媳妇打点,老父亲也很少在店里出现。

作为点心店的忠实拥蹙,我和王在一个大风大雨的天气决定穿着人字拖来到锅贴店一探究竟。那时候站在锅贴店的老板看到我们俩不知道有没有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前提是他不知道我们俩是点心店保护协会派来的卧底吃货。大概我和王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这家锅贴的面皮干硬得无法想象以至于不想再去第二次。
现在,每次有机会回浙北都是带着一种仪式感的,如同庄严而神圣的家族祭祀。若稍有差错,点心店的煎包们就会从锅里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对我一通臭骂。
每一次的离开即是每一次的破碎,意味着肉体和精神的分裂而显得更加不全。我把我的一部分留在这里,我把我的另一部分带走。
尽管在晴天把雨伞别在腰间收集阳光的故事已经被腰斩,但是请务必让我在厨房里为你煲一锅腌笃鲜。
你回家了吗,我在等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