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2016年06月12日 11:13 红旗出版社官微-左读右涮 聂磊旻
自古逢秋悲寂寥,谋生之处亦谋爱。管他蟹肥菊黄,管他满城桂香,每岁此时难免心魔滚烫。于是一路醉倒在三秦的酒幡,醉倒在东吴的月光,醉倒在去国怀乡的现世凄凉。
追忆总是难逃,但长情还是寡义,凉薄还是怀恩,终究可选。给“左读右涮”写专栏已一年有余,回想起来甚是惊讶——我性格比较贪玩,做事又没长性,虽然曾在一些媒体开过专栏,但大多属于“雷政富”类型——三枪了事。在华西都市报开过两年多专栏,但那是“月经”——每月才来一次,左读是“周扒皮”。我不是说写东西头疼,而是拖延症太甚,每次交稿宛若被编辑扒皮,或者说编辑被我扒皮。
自2014年8月的《车过德令哈》一文始,迄今13月,三山五岳、爱恨情仇,生老病死、知己红颜……都写了一个遍。这些随笔性的小文字不关情操,不关职业,不关国是民生,不关生我养我的深沉大地,有一些部分读者很喜欢看,大部分人不屑一顾。没关系,李逵说得很贴切:“教爷爷杀得开心。”
其实无论在媒体还是在公司服役,文字终究是要戴枷锁的,要符合游戏规则——虽然我的文字已经被大家纵容的足够天马行空。但这儿更加让我撒野。用王尔德的说法则是:我不要谋生,我要生活。
这个专栏能写这么久,我没想到,而且是每周一篇的节奏。很多时候,我手头上有很多稿件要写,只能挨个分出时间,每1000字分到25分钟左右,其中还要包括抽烟、喝茶、查资料。
往往轮到写这个专栏时,已是8点多,兄弟们都已经在酒店点好菜、开好酒、拍好照。我只能高速开工:喝干浓茶,拔掉笔记本电源,站着写上15分钟,然后看都不看便扔给编辑,甩门喝酒去。后来我就检讨:长征时,红军经常有小孩出生,偏偏蒋匪追得紧,红军少妇们只好把孩子送给沿途的老乡,然后各种洒泪和不舍——我就是那个红军少妇。
之前我说过,此等码字宛若“景区快照,立等可取”,绝不是假话。如今回头看看,这些紧迫地像要就地枪决的文章,其实质量并不差,倒是那些憋了半天靠雕花出来的文章,垃圾成堆。
我很怀念那样的日子。
这一年又去了很多地方,又写遍了大江南北。物是人非,浪里挑灯看剑,但有那么件小事记得很牢。
6月办离职手续,走一些流程,盖好些章,便遇到一些此前不是很熟悉的同事,有分管人事的,有分管后勤的,还有管图书馆的……结果他们看到了表格上的那个名字,都恍然:你就是写左读右涮的小聂啊。
道完别,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调戏了一句:人离开了,可那个专栏要继续写啊。
那一刻,我诚惶诚恐。
对于吃文字饭的人而言,来自读者的夸奖胜于一切奖状、牌坊和富贵。我身边就有很多新闻人迄今为止还在为这一声来自民间的夸赞而坚守。
在此,谢谢诸位。
写了一年,浪了一年,起伏颠沛,辕马难宁,三个字总结:“小浪底”。就是一路浪到底。
我知道你们还想看“大浪底”——年来更识寒荒味,写到湖山总寂寥。我们来日方长。
用梵高的一句话来结束2015年在“左读”的最后一篇专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