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镇时间》里
2019年02月02日 09:28 旗书网 李学广
全书源起于序言《乌镇的世界时间》中作者陈富强“对桐乡的最初印象是乌镇”,而乌镇诞生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巨匠茅盾先生,然而“茅盾先生有个同学叫王会梧……王会梧似乎在文学创作上没有太高的天分。但是,她参与创作了一部人类政党史上的史诗,以另外一种方式青史留名,并且赢得尊重”。桐乡就这样在行文中被推向了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这个重要的历史节点。
作者从1921年红船上的“乘客”改变了中国这一个点上,进一步引申开去,“在距离嘉兴不远的乌镇,以另外一种方式影响甚至改变这个世界”,然后笔锋一转写到了“世界互联网大会”,由世界互联网大会转入浙江电网的发展,一条条线路、一座座变电站已经织成了一张巨大的能源互联网。构思精妙,切入如行云流水。环环相扣,恰如其分,国内大事与世界上大事,都在乌镇层面上展开。序的最后写道:以乌镇为起点,中国与世界携手共建网络命运共同体;以乌镇为起点,这里也在向世界打开一扇国家电网的“互联网之窗”,展示电力的“互联网之光”。与世界互联,与你我互通,共享时代发展,共治绿色未来。于是,你对乌镇这个地方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当然,这是一本写实的书,是桐乡电力发展的实录与职工生活的真实写照。毋庸讳言,对于我这北方人来说,自然不会有很高的关注度,因为文化特征之一就是它的地域性。
开篇文是一篇报告文学《云上的光芒》,这里说的“云“,自然不是地面上的水吸热变成水蒸气后上升到天空的那种云彩,而是指“云技术”。云技术是网络技术、信息技术、整合技术、管理平台技术、应用技术等的总称,它代表着目前最先进的科技水平。这是一篇为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保电纪实的文章,作者冷丽华将整个保电过程写得惊心动魄,让人看到一个全新的不为外人所知的世界,像“云上的光芒”一样令我眼花缭乱,使我对这方土地有了一番新的认识。国家领导人对这里的充分赞许,世界互联网大会代表对这里的高度评价,你都不会感到意外了。就这样,我一篇篇地读完了,心里面竟然有了一种沉沉甸甸的感觉。
书的闪耀的光点很多,最感动人的当是桐乡电力人宝贵的精神品质。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上,一个世界著名组织能够将一个地方作为永久性的会址,必定有根本性的不可动摇的内在原因。他们为什么对乌镇如此钟情呢?是这里的“白墙青砖黛瓦、小桥流水人家”吗?这是自然想到的第一个理由,不过,像这样的地理位置、自然环境、山水名胜之地,且不说在世界上,在中国可供选择的就有许多,乌镇并不是唯一。可是这个组织却“唯一”选择了乌镇。我原来以为,这会址的“绣球”是国家抛给乌镇的。可只有读完,才会有“就应该设在这里”的感叹——这事是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用自己的智慧与能力自然赢得的,或者说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这“无上的荣耀”。
这本书中几乎每一篇都写到了2014年首届世界保电工作。保电对于供电行业来说是一项经常性的工作,供电单位每年都有若干次的保电任务,各单位的保电与为世界互联网大会保电的内容与性质也是一样的,就是这里的会议大点儿,说不同语言会议代表多点儿而已。而看完这本书,你就会感到桐乡电业人与别地儿的保电确实有好多差别。在认识上,一般认为做好保电工作“是电网企业义不容辞的责任”,而这里的保电工作,一说就是世界的就是中国的,承载着“中国网络强国梦之重任”“为世界服务”的重任。桐乡电业人保电的标准也不一般,他们要达到“零故障、零闪动、零差错、零投诉”(四个零),这四个零的目标作为口号好提的,问题是谁又能做到呢?“电力保障到底怎么保?”“遇到突发用电故障,如何确保现场值守人员快速有效处置?”而事实是,桐乡电力人做到了,乌镇电力人做到了,他们创造了这个“奇迹”。
仔细想来,“四个零”服务应该算是供电服务的终极标准,他们行为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已经超出“电力业务”的范围,成为“一部越写越厚重、越写越精彩”的传奇。服务是经济学上的概念,也是伦理道德的范畴。马克思说过“人是围绕着自己的太阳(价值观)旋转”的,一个企业也是围绕着自己的太阳(价值观)旋转的。只有将服务的目的性转到主体“内因”的轨道上来,将服务看成是自身内部发展的需求,那么服务的动力就会滚滚而来。这里电业人对保电工作意义的认识,已经超越了“事关公司的安全”的层面,上升到“国家安全”与地区安全的高度上来,进入“我要服务”与“忘我”服务的新境界,已经实现了由客体需求到主体需求的超越。在供电方式上,他们业已超越了“事实服务”的层次,上升到价值服务的高度。他们不断追求的是服务的意义与价值,就是惯常说的要用“心”去服务;电力服务是在特定的时间与空间内完成的,存在着有限性,而桐乡电业人追求的“四个零”,就是在有限的服务工作中创造出了无限的意义。为了实现这“四个零”的目标,他们始终处于不断超越自我的过程之中。在物质化程度越来越高的今天,在商品经济发达的地方,这种超越物质羁绊的高尚的精神追求,则显得极为宝贵。
江南文化也称之为吴越文化,具有深刻内涵与精神特质,这种优秀的文化造就了这里人们的开放的胸怀,熔铸出了这里人们的敢为人先、善于创造的品质。黄琳的《敢为人先砥砺前行》一文,从1922年桐乡有电开始写起,记述了桐乡一代代电业人近百年的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这里1975年就研制出来地理线故障探测器,创造了一个全国性的品牌。1989年10月,桐乡建成全国第一个大电网供电的农村初级电气化县,2008年在全国率先实现了村村电气化。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费宾秋的《我只是一只喜鹊》记述了公司“鸟害防治”工作。“鸟害防治”曾经是令供电线路人员十分头疼的综合问题。近几年来,桐乡公司加大对电网线路的绝缘化改造,从鸟类、人力和技术三个维度协同匹配,积极进行防治,取得了明显成效。其中《配网鸟害跳闸与杆型,气象因素的研究》课题成果在浙江省电力公司2017年数据价值挖掘大赛中,荣获“银铲奖”。程亚军的《以匠心铸就雄心》,记述了他们开拓新能源光伏发电的故事,经过他们千辛万苦,2017年底崇福区所辖区域已经发展到1500多户。这在全国来说也是领先的。他们还写到了企业文化建设,桐乡公司一直将人才队伍建设放在重要位置,大力实施人才强企工程,加强职工队伍管理和人才队伍培养,使这里的“人才当量密度较快提升”。这些实践经验很有说服力,对于其他单位也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这本书从序到最后一篇长诗,字里行间全是对家乡的热爱、对电力事业的热爱、对生活的热爱,这“三个热爱”在书中浑然一体。这本书的作者们毫不吝啬笔墨,对这三个热爱的感情全部倾泻而出。《凤凰引》的开头就写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中间是桐乡。梧桐树,与桐乡暗合起来,凤凰引,就是引凤凰的梧桐,而电力工业就是那梧桐”。沈永林的《桐乡的共和国之最》开头一段:桐乡,位于浙江北部,沪、苏、杭“长江金三角”中心,区位优越,交通便捷,环境优美,经济实力雄厚,土地面积727平方公里,全市总人口83.44万,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的美誉。费宾秋的《我只是一只喜鹊》构思奇妙,他借用一只喜鹊赞美这里:“如今,我和那个她依然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与我的儿孙们生活在一起, 因为这里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因为这里是我祖祖辈辈成长的地方。这儿物产丰沃、食物充足,更有着那些渐渐相处友善的蓝帽子们,有着慢慢和谐起来的生态环境。”雁杰的《桐电人·长歌行》满怀激情地写道:一曲桐电人的长歌行,歌声从乌镇东西栅,从梧桐街道,从石门虎啸,从桐乡的四面八方娓娓传来;歌声在桐乡电力20世纪60年代的初创中,在“文革”的停滞坎坷中,在20世纪80年代的开拓进取中,在90年代和21世纪的飞跃发展中婉转飘荡。处处充满了自豪感。
书里的每个人物、每个具体的事件、每个细节都可令读者反复回味。这些作者具有深厚的写作功底与写作经验,《云上的光芒》文笔劲道。费金森的《德欢轶事》,将唐德欢这个憨厚本分的人物写得活灵活现。鹿杰的《桐电人·长歌行》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人生哲理寄寓于鲜明形象中,鼓励人们紧紧抓住随时间而飞逝的生命,趁少壮年华有所作为。
而书名又将地域与时间这个基本物理量辩证地联系起来。而生命的本质就是一段时间,使用时间的方式,就是我们塑造自己的方式。乌镇时间就是乌镇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引人注目的是,乌镇时间还是向世界各地扩展的,一直扩展到了遥远的彼方,这是飞跃性的扩展,这个扩展大概就是所说的“超越”或者称之为“卓越”了。
乌镇是一个对未来有着无限追求的小镇,因为这个小镇里有着一群对未来无限追求的人们。《乌镇时间》是一本用心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