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 哪个是真?
2016年06月15日 11:17 布克

弗里达小姐是马尔克斯故事集《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中的其中一篇《占梦人》里的主人公。
弗里达小姐出生在哥伦比亚卡尔达斯一个商人家庭,有11个兄弟姐妹,他们家有个习惯,每天在早餐桌上都要说一下自己晚上做的梦,他们认为,这个时候记起的梦的内容具有预见性,而弗里达小姐从小就显示出了这方面的天赋,长大后,便以做梦为业。有一次,她甚至梦见聂鲁达梦到了她,而神奇的是,同天下午,聂鲁达也梦见她梦见了他。
马尔克斯不愧为魔幻现实主义的顶级作家,在他的故事里,你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说是真,与唯物主义科学观不符;说是假,他的故事里又经常会出现一个真实的人,比如在这个故事中就出现了聂鲁达。
马尔克斯在本书的序言中说,促使他写这些故事的原因,缘于他做过的一个欢乐的梦。这个梦是关于他自己的一个葬礼的——他死了,他所有的朋友都来参加葬礼,葬礼的场面非常欢乐。当葬礼的节目全部结束,他想跟朋友一起离开时,朋友拦住了他,说“你是唯一不能走的人”。他这才明白,“死亡就是再也不能跟朋友们在一起”。
书中的这些故事,除了《睡美人航班》比较舒缓,带点亮色外,其它要么很惊悚,要么让你忍不住去嗟叹命运的阴差阳错。比如惊悚的有《圣女》《八月惊魂》《福尔布斯太太的快乐夏日》《光恰似水》。《圣女》,一个叫马格里多的男人,女儿七岁时高烧夭折,埋入地下。11年后,因女儿的棺木要迁址,打开棺木,结果女儿的容颜一点没改变,皮肤光洁温润,睁开的眼睛十分清澈。这之后,他每天拎着装着女儿遗体的箱子在罗马城奔走,为女儿申请追封圣女称号。《福尔贝斯太太的快乐夏日》里,那个表里不一的临时女管家福尔贝斯太太,她白天的冷漠,夜晚的放纵,及那声临死前在屋子里回荡的尖叫,也让人毛骨悚然。
马尔克斯的小说有一个特点,景色描写极少,但对场景,以及人物心理的刻画非常细致。比如《我只是来打个电话》和《雪地上你的血迹》这两个故事,让我对命运的无常产生了无力之感。
一个好好的人,离家前还和丈夫说定,晚上会赶回来和他一起去看魔术表演,但在返回途中,汽车抛锚,为了找一个打电话的地方,错上一辆大巴,结果进了疯人院,最终就连自己的丈夫也把自己当成了疯子(《我只是来打个电话》)。《雪地上你的血迹》非常悲伤。两个孩子都只有十七八岁,他们疯狂地爱上彼此,交往三个月举行婚礼,并自驾去巴黎旅行,结果她命丧巴黎,就因为她手指上的一点点伤口。
十二个故事中有几篇是写行将就木的老人在一件事的影响下,又重返生活的故事的。一个被推翻,绝望的老总统,在日内瓦一家医院看病,遇上一对夫妻,在他们的帮助下,他顿悟。不但大杯喝咖啡,还常常吃肉喝酒。(《总统先生,一路走好!》)《玛利亚·多斯普拉泽雷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妓女,因为在梦中得到了自己要死的预兆,开始谋划死亡。买好墓地,训练自己的狗在墓地哭泣。就在她一心一意等待死亡时,一个年轻男人的爱让她突然醒悟,原来那不是死亡,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