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尘色，陆离斑驳——读黄梵《浮色》
2016年06月06日 15:25 周思凡
读黄梵新作《浮色》，如同进行了一场时光穿梭之旅。我好像坐上时光穿梭机，在过去、现实和未来中自由地来去。然而更奇妙的是，这场三个时间维度的穿越之旅互相连接，彼此相通，在过去中可以望见现在和未来，在未来时能够回望曾经。
黄梵以其工科专业背景知识和理科生特有的想象力，将一个带有科幻色彩的故事向我们娓娓道来。《浮色》从一颗砸中寺庙的陨石开始，以父亲雷壮游的死亡之旅为时间线，穿插讲述了雷壮游和雷石父子各自交叠错落的爱情与人生。著名作家格非评价说：“黄梵的文字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美：均衡，致密而充满暗示性。”确实，黄梵的文字幽默细致而又富有哲思。他带着读者们调侃历史、反思现实、瞩望未来，在不同的时间维度把握人性的脉搏，寻找人性中不变的基因。
主人公雷壮游以梦境的形式穿越到未来城。在未来时空，作者黄梵对改良社会和人性寄予了希望，他将科学公式进行了人文解读，用科学公式和原理为我们剖析了改良的社会和人性。墨菲定律启示人们经验对创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人们通过芯片获取知识，只注重经验的习得，因而不需要设立大学。带有政治色彩、充满功利心和尔虞我诈的大学的消失是一种进步。罗布斯基定律总结出使愤怒正真有效的方法：顺从，绝对的顺从，顺从到夸张的地步，就能彻底瓦解对方的行为。这帮助人类找到不安宁的根源。因果关系的颠倒让报应出现在原因之前，坏结果就成为悬在每个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于是大家做事情都格外小心，因此未来城的人类更加具有道德感……这些熟悉的定律在黄梵笔下让人感到陌生，却又让人眼前一亮，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种解法！黄梵别具一格的解读和大胆的想象，既是对未来世界的瞩望，同时也是对当下时代的严酷拷问。充满寓意的文字融合了现实与未来，我们跟随着主人公的梦境探索未来世界的同时也不禁思考，我们身处的这个现实世界，到底是荒诞还是奇妙？
小说的故事如同它的名字。无论是主人公雷壮游雷石父子，还是其他人物石柳龙、显信和尚、耿莎……他们的人生都是空虚不实的。父子断交、和尚偷情、自杀轻生……被人性中的各种欲念包裹，被心中的邪恶驱使，被时代的潮流影响，每个人都做过违背道德、违背信仰的事。可又正是因为这每个人都无法摆脱的欲望和邪恶，以及那植根在人心之中难以泯灭的善良与温情，人生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变数，因而色彩斑驳陆离。我们不禁反思，又有谁敢说自己的人生不是空虚的呢？这使我想起李白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写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天地如旅舍，光阴如过客，人生浮泛，恍如一场梦境。而这场虚无的梦境，也因不同人而做，拥有各自独有的色彩。故事本身就异彩纷呈，构思精巧，雷壮游似梦非梦的意识流叙述，进一步诠释了“浮色”这一名字。
谈及小说的创作，黄梵在博客中写道：“我想通过雷壮游和雷石等两代人的心灵内窥镜，让读者阅览人物的心灵百科全书，为历史中的诡秘人性、凤愿、幻想，重新安排生活和逻辑，甚至不一样的因果律。”或许，作为弹道学出身的文学教授，黄梵正是在用一种偏离“弹道”的创作形式，与读者一起探索着人性，探索着尘世，探索着对这个世界偏离“弹道”的另一种解法。
THE END
作者：黄梵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 2015年11月第1版
